“有人说世界将终结于火，有人说是冰。从我尝过的欲望之果，我赞同倾向于火之说。但若它非得两度沉沦，我想我对仇恨了解也够多。可以说要是去毁灭，冰也不错，应该也行。”（罗伯特·弗罗斯特，火与冰） 所以隧道的尽头，也就是山的那边，会不会一样也在下雨。纠结于尚未发生又能即刻知道答案的事，像在考验自己的第六感，像你在很多软件上做的测试，看看自己有没有做女巫的潜质。我会刻意放两把伞在玄关，等我出门的时候，就能看到他留给我的那把，一定是橘色。再比如，他今天会在分针指到偶数的时候按响门铃，他今天换下拖鞋会放在第二层。我会一直猜对，总是赢。 我们计划在下周末自驾去看那个据说接近原始的森林。我的第六感最近很不准，伞、门铃、拖鞋都没猜对。 回程很安静，像去时一样安静。快到楼下的时候，他把车停稳，“虽然隧道打通了山但你要知道有的隧道很短所以山的两边会一样都在下雨，给你留橘色的伞是因为你喜欢橘色而不是我喜欢那把蓝色的，我每次都碰巧在偶数时分敲门是因为我在门外站着掐着时间按门铃，拖鞋放第二层也是因为你的也放在第二层。”我高悬不定的心在此刻平稳落地。如释重负，我们俩都如释重负。这场第六感测试，一直都是被人操纵的，开始它是平淡日子里的调剂，后来它是忙碌一天还要应付的仪式。然后我独自上楼，洗完澡，沉沉睡去。 梦中是白日穿过无数隧道抵达的人造林。